[1] 郑文光:《在文学创作座谈会上关于科幻小说的发言》,中国科普创作协会科学文艺委员会编:《科幻小说创作研究参考资料》,第4期(1982年1月编5月出版),第6页。
[2] 关于这一主张和相应创作实践的得失,参见姜振宇:《贡献与误区:郑文光与“科幻现实主义”》,《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7年第8期。
[3] 陈楸帆:《对“科幻现实主义”的再思考》,《名作欣赏》2013年第28期,第38页。
[4] 同上,第38-39页。
[5] 参见氏著:《科幻现实主义,突破从确立边界开始》,吴岩主编:《中国科幻研究》,武汉:湖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年,第193-194页;《“超真实”时代的科幻文学创作》,《中国比较文学》2020年第2期。
[6] 詹玲:《当代中国科幻小说中的科技美学问题——兼及“十七年”和1980年代初中国科幻小说创作的反思》,《南方文坛》2022年第1期,第55-58页。
[7] 同上,第63页。
[8] Istvan Csicsery-Ronay, Jr., The Seven Beauties of Science Fiction, Wesleyan University Press, 2008.
[9] 詹玲:《当代中国科幻小说中的科技美学问题》,第58页。
[10] 参见林大江:《非洲未来主义》,《外国文学》2018年第5期。
[11] Peter Maurits, “Legacies of Marxism? Contemporary African Science Fiction and the Concern with Literary Realism,” African Identities, vol. 18.1-2 (2020), pp. 64-79. 本文关于非洲科幻小说创作和批评的论析,还参考了Gerry Canavan and Eric Carl Link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Science Fiction,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9; Dike Okoro ed., Futurism and the African Imagination: Literature and Other Arts, London and New York: Routledge, 2022; 蒋晖:《从“民族问题”到“后民族问题”——对西方非洲文学研究两个“时代”的分析和批评》,《文艺理论与批评》2019年第6期。
[12] Ezeiyoke Chukwunonso, “The Dangers of Expectation in African Speculative Fiction,” in Francesca T. Barbini ed., The Evolution of African Fantasy and Science Fiction, Luna Press, 2018, pp. 51-68.
[13] 雷蒙·威廉斯:《关键词:文化与社会的词汇》,北京:三联书店,2005年,第393页。关于“现实主义”这一文学概念的复杂演变和众说纷纭,参见雷内·韦勒克:《文学研究中的现实主义概念》,《批评的概念》,张今言译,杭州: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999年,第214-245页。
[14] 卢卡奇认为,“如果文艺确实是反映客观现实的一种特殊形式,那么它就特别需要按照现实的本来面貌来把握现实,而不局限于反映直接经历的现象。假若一个作家致力于如实地把握和描写真实的现实,就是说,假若他确实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那么现实的客观整体性问题就起决定性的作用。”《现实主义辩》,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外国文学研究资料丛刊编辑委员会编:《卢卡契文学论文集(二)》,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年,第6页。关于卢卡奇对总体性概念的倡导,尤其是《历史与阶级意识》中的相关论述,参见Martin Jay, Marxism and Totality: The Adventures of a Concept from Lukács to Habermas,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4, pp. 81-127.
[15] 和卢卡奇相比,布莱希特对形式试验的肯定和鼓励,关于文学应结合现实通俗易懂、为人民服务的主张,不拘泥于“典型人物”的社会矛盾书写意识,以及其创作尤其是戏剧实践的丰硕成果,都有利于其文艺观在殖民地语境中的传播和接受。关于二者的分歧,参见Ernst Bloch et al., Aesthetics and Politics, trans. Ronald Taylor et al., 1980, pp.60-99.
[16]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2006/jan/28/featuresreviews.guardianreview13; https://lareviewofbooks.org/article/an-interview-with-ngugi-wa-thiongo/; Omafume F. Onoge, “The Crisis of Consciousness in Modern African Literature: A Survey,” Canadian Journal of African Studies 8.2 (1974): pp. 401-410.
[17] 在《朝向非洲文学的马克思主义社会学》(1985)一文中,奥贡戈批评“为艺术而艺术”的真正目的是“排斥文学中的反帝国主义内容”,并抨击“资产阶级的社会学批评”“将先进的资本主义文化设想为真正人类的最后理想”。相比之下,“非洲马克思主义批评所聚焦的是文学的意识形态批评。……这样的评论建立在殖民地社会秩序中体现资产阶级剥削本质的坚实的社会学基础之上。”泰居莫拉·奥拉尼央、阿托·奎森主编:《非洲文学批评史稿》,姚峰、孙晓萌、汪琳等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第599-616页。苏联-中国脉络中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概念与奥贡戈的理解有一定差异,如将塑造新人和彰显理想置于重中之重,但同样批评批判现实主义不及根本。茅盾认为,“批判的现实主义的大师们还没有认识到社会发展的规律”,而在人类历史发展到“亚非人民的普遍觉醒和反帝国主义、反殖民主义斗争的高涨”时,“仅仅以暴露资本主义社会为内容的今天的批判现实主义文学远远落在时代的后面”。《夜读偶记——关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及其它》,《茅盾全集》(第二十五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6年,第208、210页。关于中苏在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等文学理论问题上的纠葛,参见佛克马:《中国文学与苏联影响(1956-1960)》,季进、聂友军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年。
[18] Darko Suvin, Metamorphoses of Science Fiction: On the Poetics and History of a Literary Genre, New Haven and Londo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79, pp. 7-8.
[19] Ibid., p.7.
[20] 以笔者所见,中文评论者中仅曾军敏锐地指出,隐在于“北京折叠”故事的是对于一个阶层重度区隔社会的治理术的同情之理解,“是一个主张认同、共识、和解与妥协的保守姿态”。参见氏著《〈北京折叠〉的善治寓言和郝景芳的乌托邦想象》,《创作与评论》2016年第24期。然而,《北京折叠》当中工农业生产者的缺位,并不意味着小说中的北京城所代表的“消费社会”不再以工农业生产为存在前提。恰恰是全球化所造成的生产与消费的地域大分离,使得由统治者、服务者、依附者构成的“消费共同体”应运而生,并因较少直面生产者发起的有组织挑战而得以稳定存续并在此基础上想象“善治”。这是郝景芳和曾军都不曾着意的宏观格局。在海外论述中,一种有代表性的观点认为《北京折叠》是质疑甚至解构“和谐社会”“中国梦”等官方话语的社会批判,同样忽视了这篇作品指向的深层现实。参见Frederike Schneider-Vielsäcker, “An Ideal Chinese Society? Future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ale Science Fiction Writer Hao Jingfang,” Monde Chinois, 2017.3, pp.50-62.
[21] 关于当代中国科幻追寻“中国性”的不同路径及反思,参见王瑶:《火星上没有琉璃瓦吗——当代中国科幻与“民族化”议题》,《探索与争鸣》2016年第9期。
[22] 陈楸帆:《对“科幻现实主义”的再思考》,《名作欣赏》2013年第28期,第38-39页。
[23] 另一位科幻作家/学者王瑶提出了“现实何谓”的问题:“在我看来,‘科幻现实主义’的提法之所以值得商榷,正在于不言自明地使用了‘现实’这一修辞。……问题是,我们所谓的‘现实’,其实并非潜藏在形式之下的本质,而是通过各种文化符号而被建构出来的某种表征(representation)。”《在“科学主义”与“现实主义”之外》,吴岩主编:《中国科幻研究》,第202页。立足这一论争的来龙去脉,王瑶试图将“现实”从一种单一的、狭隘的理解中解放出来的努力无疑值得肯定,但“现实”在存在论和现象学意义上的非本质化能否在政治经济学层面成立,或者进一步说,不同理论路径对内在于“现实”的基本原理、支配法则的界定是否都不具备认识论上的正当性?
[24] 刘慈欣:《天使时代》,《带上她的眼睛:刘慈欣科幻短篇小说集I》,成都:四川科技出版社,2015年,第332页。
[25] 罗雅琳:《新颖的刘慈欣文学:科幻与第三世界经验》,《现代中文学刊》2016年第5期,第83页。
[26] 罗雅琳语。或许更为准确的称谓是“毛泽东时代文化精神”。
[27] 详参范轶伦:《从“第三世界科幻”到“科幻第三世界”:中国科幻的拉美想象与拉美启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21年第8期,第25-33页。
[28] 关于晚清科幻和乌托邦小说的世界秩序想象,参见拙作:《“黄种”与晚清中国的乌托邦想象》,《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4年第3期;《中国电王:科学、技术与晚清的世界秩序想象》,《中国比较文学》2015年第3期;《世界乌托邦的兴起——以<大同书>和<现代乌托邦>为中心》,《励耘学刊》2019年第2辑。
[29] 参见程莹:《非洲的科幻创作不是舶来品》,“三联学术通讯”微信公众号,2021年8月19日。
[30] Hugh Charles O’Connell, “Science Fiction and the Global South,” in Gerry Canavan and Eric Carl Link eds., The Cambridge History of Science Fiction, Lond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2019, pp. 680-695.
[31] 在南部非洲作者较早时候发表的三个科幻短篇中,中国的形象分别是以公司化国家的方式统治津巴布韦的征服者、接管和控制南非的保护国、刺激南非加速发展的假想敌。这在当代非洲科幻小说中是否具有代表性不得而知,但至少提醒我们,不能笼统地假定非洲对中非关系怀有积极期待,而应注意通过其政治想象去把握非洲国家和民众对于中国的复杂感觉。参见Nedine Moonsamy, “Visions of China: Political Friendship and Animosities in Southern African Science Fiction,” Journal of Southern African Studies, 2019, Vol.45, No.3, 543-557.
[32] 何直(秦兆阳):《现实主义——广阔的道路——对于现实主义的再认识》,《人民文学》1956年第9期,第11页。
[33] 刘慈欣、李骏虎:《科幻文学与现实主义密不可分》,《文艺报》2015年10月30日。
[34] 谢尔宾纳指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着力塑造“新人”,“这样的新人——社会主义革命的战士和建设者——给艺术带来了新的世界观、新的内容和激情”。相较于古典现实主义,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革新在于“集中注意描写人的解放和精神上的提高,描写人向存在和意识的更高形式的上升。”《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世界文学中的现实主义问题》,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0年,第45、48页。
[35] 2020年,《科幻研究协会评论》第50卷2、3期合刊发表了“别样的中华未来主义”(alternative Sinofuturism)专号,探讨“中华未来主义”这一概念摆脱创制之初的东方主义格套、进行更具主体意识的生产和创造的可能性。参见Virginia L. Conn, “Sinofuturism and Chinese Science Fiction: An Introduction to the Alternative Sinofuturisms (中华未来主义) Special Issue,” SFRA Review 50.2-3, pp. 66-70.
[36] 参见高文慧:《全球南方未来主义版图上的“异世界”》,王丹华译,《艺术界》2017年Z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