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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 青年诗歌理想主义的重建与新诗潮的确立与发展
日期:2024-04-28 10:56来源: 作者:

2024年4月16日晚,重庆大学文字斋讲座第一百六十讲暨美学与文艺批评系列讲座第八讲“青年诗歌理想主义的重建与新诗潮的确立与发展”在博雅书院报告厅顺利举行。本次讲座由重庆大学中文系、重庆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主办,重庆大学美学与文艺批评研究中心承办,邀请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贺照田研究员主讲。讲座由重庆大学中文系讲师张振主持,80余名校内外师生积极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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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照田首先对发表于1978年12月《今天》第一期的《〈今天〉编辑部:致读者》这一发刊词进行了细读,将其作为理解朦胧诗的关键性基点,指出在朦胧诗潮之形成最为关键的1979—1980年及其前后,北岛、顾城、江河、杨炼等诗人一方面共享了《今天》发刊词所传达的时间观、历史感和变革意识,以有主体性自觉的文学者为自我要求,致力于对时代、历史、未来之重任的自觉承担。但另一方面,每个人对于实现目标的写作路径又有着不尽相同的感觉与认识。贺照田对其时诗歌理想主义区分出三种虽彼此重合但亦有重要差异的面向:乐观的诗歌理想主义(以顾城、杨炼为代表)、内带犹疑的诗歌理想主义(以江河为代表)及内富更强张力的诗歌理想主义(以北岛为代表)。

贺照田指出,这一时期杨炼和顾城虽然遵循不同的写作路径,但在考量各自进路是否能够有效配合《今天》发刊词之理解意识、带给时代中国以意义时,却展现出较为一致的乐观估计。顾城颇具信心地以“自我”表达其乐观的认识,相信“自我”面向“所有的人、民族、生命、大自然”的通达性与无尽活力,但同时恰恰缺乏对这种通达过程中真实潜含的问题与张力的认真思考,以至于他的感觉、理解和探索在时代变化后遭遇了必然的困境。而杨炼把“过去的不幸的历史”与“未来崭新的生活和希望”过快、过于乐观地关联起来,以热烈呼应《〈今天〉编辑部:致读者》的批判与变革要求,然而其突出“现在”的同时,实则也仅仅将之视为一种“过去”与“未来”之间的通道,相当程度上取消了“今天”原本于激烈强调中被赋予的高度能动性和主体性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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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述二人相比,江河的诗歌理想主义在贺照田看来则呈现出乐观弱化、内带犹疑的特征。虽然存在现实指向明确、富于英雄气魄的写作认识表达,但无论是在苦难是否必然带来期待的变革方面,还是在作为诗人的自信方面,江河都于“曲折”的陈述中显示出感觉内里的犹疑色彩,关于苦难如何作用于现实的能动性有更多思考。对人民的信心不足使得其所构建的认识结构需要“纪念碑”-“支点”式的英雄来召唤、组织、带领人民走向民族美好未来。而在现实中,却是“诗人”需在“死去的英雄”和“人民”中间替代性地承担起民族根本变革上的结构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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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基础上,贺照田进一步指出,北岛诗歌理想主义的内在张力令人惊讶地更强于江河。令人惊讶的原因在于《今天》发刊词正是由北岛主要执笔,传达着其来自时代责任感的诗歌理想主义期待,他的诗作同样能够对应地反映这种基于理想主义与英雄主义的救世情怀。然而,诗人对其在发刊词中所提出的两个“必将”——这一时代必将确立每个人生存的意义,并进一步加深人们对自由精神的理解;我们文明古国的现代更新,也必将重新确立中华民族在世界民族中的地位——却并没有足够的信心,“今天”的焦虑与自己如何介入的焦虑带来了其微妙的犹疑表现。因此,与为英雄代言的江河相比,北岛并未对现实之可变性抱有更热烈的看法,而是让自己的理想主义背后冷峻的怀疑主义更正面地展露出来,对英雄牺牲的意义与人民变革的可能等表示了怀疑。当曾经依赖的人与人、自我与世界的联结关系发生改变甚至断裂后,北岛最终陷入“自己”“我”“心”的混乱并暂时中止了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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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最后,贺照田强调,在文学史中,很多通常被认为并无问题的地方,却常常存在着问题,对这些未被充分打开的褶皱加以仔细审视,常能够获得极具启发意义的视野,及对相关文学经验的特别认识。本次讲座从“青年理想主义的转承”这一重要视角重返“新时期”的历史转折阶段,以新诗潮为聚焦点对“新时期”及1980年代上半的青年理想主义观念构造和意识状态进行了清理与把握,重新访问了那些未曾得到充分正视和讨论的文学—思想—历史褶皱,释放出了其中所蕴含的思想能量。讲座在热烈的讨论与掌声中圆满结束。重庆大学美学与文艺批评研究中心致力于以学术活动推动学术事业的进步,为师生们的思想交流搭建对话平台,今后还将继续举办系列讲座,敬请各位师友关注。


撰稿:田沂霖

摄影:赵奕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