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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习 | 抵抗与分离——过渡时代的美学与社会
日期:2023-05-16 20:56来源: 作者:

文化与社会打开审美领域的方法

第二期第二次

抵抗与分离:过渡时代的美学与社会


2023年5月5日晚上,重庆大学“批评理论与批评史”研究中心在博雅书院报告厅成功开展第二期第二次读书会。本期读书会的主题是“文化与社会:打开审美领域的方法”。第二次读书会研读主题是“抵抗与分离:过渡时代的美学与社会”,主要围绕雷蒙·威廉斯(Raymond Williams)的代表性著作之一《文化与社会 1780-1950》(Culture and Society, 1780-1950)的第二编进行研讨。本次读书会由张振老师主持,中心成员石绘老师、石磊老师、斯维老师,以及中文系的十余名硕士生和本科生参加了读书会。



读书会开始,张振老师简要总结了上次读书会的基本情况,并引入本期读书会的主题。随后,中文系2022级硕士研究生管煜同学和傅梦琳同学分别对第二编的第一到第三章和第四到第六章的内容进行了导读。管煜同学首先明确威廉斯所言的“中间时期”起止点,即从1880年至1914年。在第一章中,威廉斯将马洛克作为中间时期的起点,聚焦马洛克在文化、教育、工资这三个方面的论述,剖析马洛克对平等和民主议题的看法,即“大众需求的是要有平等的机会去成为不平等的人”,进而引申出马洛克对纯粹民主的不信任和主张寡头政治的社会思想。在第二章“新美学”中,威廉斯选取佩特、惠斯勒、王尔德作为这一时期唯美主义的代表,探究唯美主义的特点及其对艺术与社会的态度。威廉斯强调,佩特身处从济慈到阿诺德以来的浪漫主义传统之中,但是他却将一个变动和互动的完整过程简化为一个支离破碎的、孤立的产物。惠斯勒延申佩特对艺术和生活的区分,将艺术异化为人的对立面。王尔德对此做出理性回应,认为“艺术家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特定环境和背景的产物”,并提出了“新美学”的三个原则,既强调唯美主义“为艺术而艺术”的主张,又兼顾艺术与生活、物质主义的关系。第三章以乔治·吉辛创作的小说为例,威廉斯通过分析《新寒士街》《阴曹地府》等小说,观察社会变迁以及一代人社会理想的幻灭现状,为艺术走向唯美主义找到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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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梦琳同学首先回顾了19世纪有机主义的思想传统,梳理了本书第一、二编中主要论及的人物的思想继承关系。随后她进入对本编第四到第六章的导读。本编第四章讨论了萧伯纳和费边主义。萧伯纳作为费边主义者,继承了穆勒精神、卡莱尔和罗斯金精神这两种互不相干甚至对立的传统的共同影响,认为由资本主义到社会主义的实现,是一个渐进而必然的转变过程。同时,他反对将人天然地分为各种阶级的做法,这与19世纪社会有机论传统密切相关。在第五章“国家的批评者”中,威廉斯介绍了贝洛克、彭蒂、科尔等人。贝洛克认为集体主义手段只会产生奴隶国家,资本主义制度只有集体主义和分产主义两条路可走,而彭蒂继承了贝洛克的思想,且更进一步地摒弃了费边社的集体主义道路,主张行会社会主义。科尔继承前两者,设想行会社会主义是分散的结社和积极的、参与式的民主,其基本单位将设在工作场所和社区中,而不是国家的任何中央机构中,并提出了行会社会主义理论化。本编最后一章探讨了休姆。休姆提出了艺术的宗教,将浪漫主义和古典主义进行区分。休姆认为浪漫主义是伪范畴,但威廉斯认为他也受限于一个伪范畴,这个伪范畴就是我们未曾经验过的完美社会,这也会导致我们无法充分地思考文化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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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同学对文本脉络进行梳理的基础上,石绘老师从中摘取出了几个重要问题展开探讨。首先,石老师指出威廉斯的论述方式对我们的写作和研究具有启发意义,即威廉斯并非预设了“文化”的固定概念,而是从众多文人的论述中离析出其文化观念,并评估这种文化观点回应社会的力度和限度。其次,石老师从19世纪末英国工业化的时代背景讲起,指出唯美主义产生的原因和基本主张。唯美主义将艺术的美和道德的真理脱钩,所以艺术的价值也就从公众生活中分离出来。但值得注意的是,反抗与分离并非“过渡时期”的独有特征,实际上在19世纪的文化传统中也有迹可循,不过前者的反抗姿态更加决绝。石绘老师着重对“新美学”展开探讨。王尔德的小说《道林·格雷的画像》将象征着纯粹之美的画像与庸常生活的肉身截然对立,由此,生活成为艺术的“敌人”;佩特对文艺复兴和柏拉图的研究及其对中世纪爱情诗的去道德化“误读”同样浸润着强烈的唯美主义关怀。接着,石绘老师指出,虽然唯美主义看似决绝地将文化缩减至艺术和美的领域,并使后者脱离社会具有独立的价值,但这种“反抗和分离”绝不是纯粹个人主义的“孤芳自赏”,相反,它从另一个层面表达了作者更深的社会忧虑感和责任感。王尔德在1891年写出了《社会主义制度下的灵魂》批判了私有制及其带来的对人的压迫,提出了审美乌托邦的理想,因此,唯美主义虽然表达了对普罗大众品味的鄙弃,但从反面提出了解放普罗大众和实现其人生价值的更高的理想方案,这同样是一种审美对政治的“介入”。最后,石绘老师补充了唯美主义的法国思想渊源,将其置于更大的欧洲文化的思想背景,并将王尔德的去道德化的美学与同时代尼采早期的审美形而上学进行对比,分析其中的共通点和差异,观照不同思想家在应对19世纪晚期工业化社会带来的社会危机和思想危机时的诊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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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研讨环节,石磊老师提示我们在阅读本书时应关注威廉斯对各种文化观点的言简意赅且鞭辟入里的评述,这背后的思维方式是将诸多观念纳入自己的问题框架中进行批判性讨论。威廉斯采用经验主义的方法论,注重从基于共同经验的现实情境出发,高度肯定对从真情实感出发的思想家和批评家,将从观念出发的思想认定为伪范畴。张振老师围绕“民主”的话题,梳理了“中间时期”保守主义者和社会主义者的回应和举措,勾连起与19世纪传统的思想关系,并联系中国的革命实践经验反观这一时期英国文人的政治主张。高研院科研助理姚富耀认为在讨论威廉斯本书内容时一方面可以结合其他著作(《乡村与城市》《漫长的革命》《关键词:文化与社会的词汇》)中的重要概念(如“情感结构”);另一方面可以从自身的研究主题切入,例如五四时期的中国文人对有机和机械之间的讨论与威廉斯的观点有诸多相互参照和印证之处。

在热烈的气氛中,本次读书会圆满结束,张振老师在总结时认为,老师和同学们借助威廉斯的著作对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过渡时代的文化与社会进行了多角度的探讨,对美学的变迁及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第三次读书会将以“重新结合:审美领域与公共生活”为主题展开研讨,欢迎更多朋友的关注与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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